饮食篇(三)新泰美食记忆——平阳河边的油酥火烧
吃货的情怀,就是永远难忘贪吃经历中的每一次和美食的邂逅。哪怕是一些看起来极为简单,甚至粗糙的东西,也总是欲罢不能的记在心里,就是不能忘怀
我四岁到随父母迁来新泰,那时新城百废待兴,总起来说市容市貌也还比较破落。百货大楼前曾经有过的街心花园都还没有建起来,平阳河两岸石砌的河道也坍塌的不成样子。现在荣峰饭店那个地方,还是一排又矮又破的房子,一半夯土一半砖瓦。我那时候很少往平阳河边走,因为印象里那里没有玩的地方。但是也有例外,就是奉母亲之命去买油酥火烧的时候。
现在的火烧遍地都是,也有本地口味的,也有莱芜口味的,也有范镇的,还有什么全国连锁的,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东西。但是在八十年代,火烧竟然也还属于奢侈品,因为价格贵了些,所以也不是什么人都敢买的。我去的这家油酥火烧铺,印象里记得是一间开双扇门的临街房,似乎是黄砖砌的,反正是挺矮。不过里面的空间在那个年代也也还算是不小。大概有二十多个平方的样子。一进门,右边就是火烧炉子,构造跟现在的抽屉式的火烧炉基本一样。不用靠的太近就觉得热哄哄的。那时候没暖气,家里就一个小炉子,成天身上都冰凉冰凉的。能守着火烧铺里这么大的炉子暖和,即使多等上一会儿也不焦不躁还挺舒服。不过夏天就要命了,一进门就是一身大汗,跟蒸桑拿一样。
还记得两个做饼的师傅不是本地人,口音当时听着曲里拐弯的,有些绵软,明显我们新泰人,说话个个铿锵有力,就跟锯木头似的。一直都觉得新泰人虽然讲话强调比较张扬,但做事却不是快的类型,基本属于不疾不徐,从容淡定的那种。那时候刚从计划经济时代出来,这种气质自然更加突出。但是这两位听声音没什么劲道的师傅,则完全让我这个看惯了慢悠悠的新泰人感到了一次彻底的颠覆,因为,这俩家伙实在是太快了。收钱:几个?要两个。好!两个,收你一块,找五毛,拿好!十七个字的对话,可以缩减到四五秒钟。四五个人一起交钱,看着那收钱的手上下翻飞,就像武打片里的大侠舞剑那样利索,也真是让我惊叹不已。
揉面,团面,抻面,再揉面,压成面饼,师傅像个机器人一样,节奏超快的动作,面甩的“啪啪”响,等不及细看,七八个面饼进了炉子。收钱的还管着看炉子。师傅一边看着火,一边不停的抽出火烧屉子,给烧饼翻着面。下边那一面黄了换上边的烤,上边那一面再黄了些又换下边的烤,如是反复几次,烧饼焦黄金脆,这才算是烤熟。
那时候吃这火烧,外焦里嫩,一嚼一口酥香,再一品味,还有一股让人爱得不行的香料味道。现在想想,能够这么好吃,无外乎就是大部分火烧的老方子——油放的得当,火候适宜,咸盐花椒拌在面里之类。印象里这个火烧最独到的地方,也是到现在让我觉得最不可思议,再为吃到过的神特色,就是它的面实在是太松软了。不是刚出炉的时候吃,绝对不明白这个妙处。我那次饿的厉害,接过来出了铺子就吃,真是当场被镇住了。一口下去,咬的劲稍微有点过大,上下门牙居然撞到了一起,震的一阵的疼。这才知道,这酥皮里面的面有多嫩,多软。
牙疼下去了,馋劲上来了。现在想想我当时简直是用小奶狗吃奶头的感觉,就那么轻轻的,碎碎的,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那烧饼。每一次下口,都能感受到硬硬脆脆的酥皮之下,那一块近乎于感觉不到存在的面团,在你的舌尖轻飘飘的站立着,像冬天淘气时放到嘴里的雪花一样,轻轻的,柔柔的化掉的感觉。再品味那一股咸咸的,稍微有一点涩涩的花椒味道从舌尖流泄到整个舌苔,然后飘进喉咙的爽利。便又刺激的口水在整个口腔里泛滥开来,然后再淹没下一块软软。吃的我这个陶醉啊,一口气就吃了俩。记不得个火烧铺是什么时候这消失的。连同它的烧饼这独一无二的味道,再也没有尝到过。
本文作者:靳顺和,中共党员,新泰传统文化传播者,林放文化研究办公室主任,著名文史学者。本文已获其独家授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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